2009年7月31日 星期五

鵝黃色的歌曲

走出箭竹草坡,靜靜地向黑色山巒道別我將歸返。

平穩的高速公路上,車子疾駛過山中盆地的同時,一路黏膩做作的流行樂突然變成一曲熟悉的旋律,跳動的拍點巧妙下在落散一地的足跡碎塊,一片一片拼湊出被遺忘許久的一抹回憶。

假裝好奇詢問是誰的燒的光碟,果然他們回答是他,但我知道這是她的歌。那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事了,我們像是沒有明天般的活著。我自視甚高驕傲如山頂上睥睨大地的雄鹿,而她卻更聰明更耀眼像笑盈了的向日葵,於是我甘願低頭,為了她花瓣上的晨露。我低頭,我沈醉,我著迷,我不能自己。白日不再明亮夜晚也不再黑暗,我們連時間也拋去緊緊的抱在一起,沒有未來沒有過去也沒有現在,只是單純的活著與擁抱,還有彼此傷害。我們瘋狂的爭吵然後瘋狂的相擁做愛,直到無法呼吸於是選擇逃走,遠遠的,徹底的離開。不管多麼思念也不能回頭,因為已經錯過了。

潮水退去,再也抓不回同一朵浪花。

那時以為世界不是深紫就是黑色,後來才發現,關於她的一切,都是溫潤的鵝黃。她的笑容,她的體溫,她的眼淚,還有她所喜愛的音樂,站在時間的另一頭全都柔柔地輕輕地溫暖著,是的她的舞步還有她的音樂。

她喜歡爵士樂而我喜歡搖滾樂,但拿掉文字其實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區別,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若不能讓人跳舞那不算做音樂。Bill Evans,John Coltrane,Chet Baker還有Keith Jarrett,滑行在旋律與音符之間或快或慢我們不曾停歇,就像是一首歌。曾經。

十天,在山上的日子我又失去了時間。重新回到城市之前我又聽到了熟悉的音樂,你知道我有多想在車上跳舞,擁抱著鵝黃色的旋律我想輕輕地旋轉慢舞,靜靜地思念。

當時間失去意義。

跳舞吧!只要音樂還繼續。